３
隔天下午三點整，熱舞社練習室。
朴智旻到練習室時，田柾國已經站在那了。
「怎麼不進去？」
「我沒有鑰匙啊。」
只有上大二後才有可能拿到練習室的鑰匙。
「啊對吼！抱歉抱歉，你有等很久嗎？」朴智旻急忙開了門。
「沒有，我剛到。」田柾國笑了笑，跟在朴智旻身後走了進去。
「那就好，抱歉我下次會早點來開門的。」
「沒關係啦，哥你慢慢來。」
「會早點來的。」朴智旻放下背包，回頭笑道，「我們從暖身開始吧。」
「好。」
照著前一天的暖身流程，他們花了十五分鐘暖身，但朴智旻刻意跳過兩人互相拉筋的部分，改成單純的劈腿。
「你的柔軟度真的很好啊。」在田柾國輕鬆劈出一字馬時朴智旻驚嘆道。
「可能是因為有在運動吧。」田柾國笑著回應。
徹底拉好筋後，兩人站起來，課程正式開始。
「現代舞所表現出的是一種反抗，還有人們內心的矛盾，它基本上是一種很Ｆｒｅｅ的舞，所以我也不能真正教你什麼舞步，只能引導你了解自己的身體。那，現代舞最重要的有三點，靈活性、平衡性和協調性，要達到這些，首先最基本的，就是放鬆。」
田柾國專心地聽著，點了點頭。
「跟著我的動作吧，雙腳與肩同寬，全身放鬆，手臂自然下垂，調整呼吸。」
田柾國照做，閉上了眼睛。
「吸，吐，吸，吐……」
「再來，頭先動，帶動你的脖子、肩膀、胸、腰、大腿到膝蓋，慢慢蹲下，期間手臂一樣自然下垂。」
「然後以相反的順序再站起來。」
兩人重複了這個動作十次。
「接著，手腕帶動手臂向上推直，視線向下，腳趾踮起，雙腿伸直，一樣，放鬆，手臂慢慢向前，腳跟著地，彎腰雙手碰地，呼吸維持均勻，起身，回復預備。」
這個動作同樣做了十次。
「最後，也是頭先動，帶動身體和腿畫一個弧線向右邊彎，放鬆全身，指尖劃過胸口伸長手臂，眼睛跟著指尖的動作，左腳往左伸出，下滑，慢慢蹲下，調勻呼吸，放鬆，再起身。」
兩邊各做了十次。
「你做得很好啊！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學過舞？」朴智旻讓田柾國休息一下。
「我非常確定。」田柾國點點頭。
「你根本是跳舞奇才啊！想當初我光是前面這些練習就不知道痛苦了多久！」朴智旻說著伸手揉了揉田柾國的頭髮。
田柾國靦腆地笑了笑，臉紅了。
看到他的反應，朴智旻一時呆住了，手掌停留在他頭上。
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臉紅……不對想什麼呢！人家臉紅關你什麼事？
田柾國的視線從朴智旻的眼睛看向他放在自己頭上的手，他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抱歉。」他向後退開，拉開了一些距離，「感覺教你會很輕鬆啊，說不定你一個月就有我一年的程度了。」他轉身到處走，掩飾有些發燙的臉頰，「不過，我們還是要把基礎打好才行，一步一步才不會受傷。」
「是的！」
「喝點水吧，等下繼續。」
短暫休息後，兩人把剛才的動作又跳了好幾輪，田柾國全都跟得很好，每一個動作都認真地完成。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了。
「五點了，今天就先到這吧。」朴智旻說。
「謝謝哥。」
兩人收著背包，朴智旻這才想起自己帶了東西來給田柾國。
「柾國啊，這個給你。」朴智旻背起背包走到田柾國身邊。
「這是什麼？」
「痠痛凝膠，想說你剛開始學舞應該會很容易肌肉痠痛，我試過很多牌子，這種最好用，愛用者保證。」
「啊謝謝！這多少錢我拿給你。」說著田柾國就要去掏錢包。
「不用！」朴智旻答得有點急了，「呃嗯……就當作你的……入社禮物吧。」
這是特地買來送你的，這句話要他怎麼說得出口？一個男人對另一個人人說這種話，怎麼想都覺得怪怪的。
「那就謝謝囉。」田柾國把罐子收進背包裡。
「走吧。」
兩人關上燈走出練習室，朴智旻轉身鎖門。
「哥，今天一起吃晚餐嗎？」田柾國在他身後問道。
朴智旻轉鑰匙的手顫了一下。
「好啊。」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口。
「我們去校外吃吧，附近我都還沒逛過。」
「有一間店我很喜歡，一陣子沒去了，帶你去吃。」
「好。」田柾國笑著說。
他們學校一出去，對面就是觀光夜市，周遭也有不少餐廳，不過朴智旻一向不喜歡人擠人的地方，只有偶爾朋友拉著他去他才會跟去。
出了校門後，兩人向右轉，旁邊是幾條安靜的小巷。
有人說魔鬼藏在細節裡，而美食藏在不起眼的巷弄裡，他一直是相信這點的。
他向來不屑於那些因為噱頭或媒體炒作而吸引一堆人盲目跟風的店家，他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親身所嚐。
彎進其中一條小巷，兩人停在一間亮著溫暖橙光的店前面。
田柾國抬頭看了一眼招牌——「赫娜ＨＡＮＡ義大利麵館」，是用非常可愛的手寫字體寫成。
推開門，兩人走了進去。
「哦智旻！好久不見！過來過來！」
一踏進店裡，櫃台裡一位看起來約莫三十幾歲的女人熱情地喚著朴智旻，走了出來。
「阿姨！」朴智旻乖巧地走了出去，田柾國默默跟在他身後。
「哎一古！這麼久沒來阿姨想死你了！玧其啊！你智旻哥來了！」女人摸了摸朴智旻的頭，回頭朝樓上的房間喊道。
幾秒鐘後，一個大概五歲的男孩蹦蹦跳跳地跑了下來，一看見朴智旻就撲了上去，抱住他的腿，稚氣的聲音喊道：「智旻哥哥你怎麼這麼久沒來找我玩？」
「對不起，之前太忙了就沒過來了，我們玧琪有沒有乖乖的啊？」朴智旻蹲了下去，輕拍他的頭。
「有！」叫玧其的小男孩挺起胸，高高抬起頭，雖然個子小但十分有自信。
「智旻，這位是……？」女人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田柾國。
「哦阿姨，他是我社團的學弟。」朴智旻站起身說道。
「努那妳好，我是今年大一的田柾國。」田柾國敬了個九十度的禮。
「這孩子嘴真甜，阿姨喜歡。」女人對朴智旻說，又重新看向田柾國，「你好，我叫閔惠娜，這是我兒子閔玧其。玧其，叫柾國哥哥。」
「柾國哥哥你好……」閔玧其躲在朴智旻腿後小聲地說。
「抱歉我們玧其比較怕生一點，別介意。」
「不會不會，玧其你好哦。」田柾國彎身朝閔玧其笑著。
「啊都顧著說話！趕快坐下吧我拿菜單。」
「謝謝阿姨！」朴智旻說，在靠近櫃台的一個四人座位坐下。
閔惠娜拿了兩份菜單放到兩人面前，站在桌邊等著。
「阿姨，最近生意還好嗎？」
「也就那樣囉，還可以啦。」
田柾國看著菜單，全都十分平價，是一般學生也能輕易負擔得起的價錢。
他拿過點菜單，勾了份辣雞燉飯加套餐，推到朴智旻面前。
「智旻哥哥教我做功課！」閔玧其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來了兩張紙和一盒彩色筆，爬上朴智旻旁邊的椅子跪著看他。
「好，等我一下。」朴智旻說，很快點了餐地給閔惠娜。
「謝謝。」田柾國說。
閔惠娜笑了笑，轉身走進廚房裡。
「什麼功課？」朴智旻朝閔玧其笑著說。
「老師要我們畫自己的家人，我想畫媽媽可是我不會……」閔玧其說著垂下了眼，看著還真讓人心疼。
「阿姨嗎？這個簡單。」朴智旻從盒子裡挑了幾支筆，拿過紙，說道：「來，看著哦。」
閔玧其的小手撐在桌上，專注地看著。
「皮膚色的，用來畫臉，阿姨瘦瘦的，所以我們畫一個半橢圓形，還有脖子，她喜歡穿黃色的衣服，那我們就畫一件黃色洋裝……」朴智旻一筆一劃地，用最簡單的線條畫著。
閔玧其趴在一旁看呆了，猛點頭表示明白。
田柾國看著對桌兩人的互動，露出淺淺的微笑。
「最後，黑色的長頭髮，捲捲的……大功告成！」朴智旻畫上最後幾筆，一個Ｑ版的閔惠娜就完成了。
「哇！智旻哥哥好厲害！」閔玧其一臉崇拜地看著朴智旻。
「來，玧其你試試看。」朴智旻把膚色畫筆遞給他。
「可是感覺好難喔。」閔玧其嘟起嘴說。
「那我帶著你的手畫？」
「好！」他瞬間眉開眼笑。
朴智旻把閔玧其抱到自己腿上，握住他的小手，慢慢地重複剛才所有步驟。
畫完了以後，前菜的濃湯和麵包正好送上來。
「哇！玧其，這是我嗎？」閔惠娜驚訝地說。
「對呀！像不像？」閔玧其開心地笑著說。
「很像啊！我們玧其真厲害！」
閔玧其一聽咯咯笑了，又說，「智旻哥哥教我的。」
「很棒。媽媽去忙，馬上回來。」
「好！」
閔玧其在她離開後才小聲地說：「哥哥，你可以……教我畫一個天使嗎？」
朴智旻頓了一下，很快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說：「嗯，把那支筆給我吧。」
畫完天使，閔玧其又說：「我還想要一個很高很高的閔玧其！」
「好。」朴智旻摸了摸閔玧其的頭，笑容中透著一絲悲傷。
這一切田柾國都只是靜靜看著，小聲喝著他的湯。
十五分鐘後，主菜和飲料上來了。
「媽媽妳看！」閔玧其舉高畫紙遞給閔惠娜。
「來我看。」閔惠娜蹲了下來，接過畫紙。
那是一幅非常鮮豔五彩的全家福。
畫中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蔚藍的天空上有顆橘紅的太陽和幾朵白雲，閔惠娜穿著鵝黃色的洋裝，笑得很開心，雲朵上有一個長著翅膀的天使，臉上也戴著笑容，而在畫面正中央的，是如同巨人般章著長手臂的閔玧其。
「左邊是媽媽，右邊是爸爸，中間那個是我。我牽著你們的手，爸爸就不會不見，可以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了！」
閔惠娜聽著聽著，眼眶便蓄了些淚水。
「媽媽妳不要哭！」閔玧其慌張地伸出他的小手，捧著閔惠娜的臉安慰她，「我會趕快長大，保護媽媽的！」
閔惠娜一手握住閔玧其的手，一手抹了抹臉，說道：「好，媽媽不哭，我知道玧其最乖了。」她看了一眼朝她頭來關切眼神的幾桌客人，笑著點了點頭，「來，玧其，我們去樓上玩，讓哥哥們吃飯。」她從朴智旻腿上抱起閔玧其，「智旻，抱歉，你們趕快吃吧，涼了就不好了。」
「沒事的，阿姨，彩色筆我等下收一收拿過去吧。」朴智旻笑著說。
「好，麻煩你了。」說完她抱著閔玧其往樓上走。
閔玧其在媽媽懷裡朝朴智旻揮了揮手，朴智旻也同樣揮了揮。
朴智旻回過頭來，發現田柾國正盯著自己看，眼神柔和。
他被那樣的眼神看得耳根發燙，趕緊收了閔玧其的彩色筆拿到櫃台，回到座位吃起他的奶油雞胸肉焗烤筆尖麵。
田柾國沒說什麼，舀起頓飯也吃了起來。
安靜了好一會兒，朴智旻突然說：「阿姨的老公過世了，這間店是他們兩個一起開的。大一我剛入學時，想說找個打工來做，就找到了這。那時她的老公剛走，帶著才三歲的玧其一個人撐著。阿姨人真的很好，做的食物也很好吃，只是店面小又是在巷子哩，生意一直不太好，很想幫她卻不知道從何下手。後來因為比較忙，也沒在這打工了，不過還是會常常來找他們。」朴智旻從他的麵裡抬起頭，看向田柾國。
田柾國早就放下湯匙，專注地聽著，見朴智旻抬頭，他理解地點了點頭，笑著說：「真的很好吃。」
朴智旻也笑了出來，叉起一塊雞肉塞進嘴裡。
過了幾分鐘，其中一桌客人吃完了，走向櫃檯正打算按服務鈴。
朴智旻馬上起身，說道：「啊先生！我幫您結帳吧。」接著便站到收銀機前。
「總共是三百四十元，收您四百元……六十元找您。」朴智旻熟練地操作機器，臉上是好看的笑容，「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他開朗地喊道。
田柾國撐著頭，頗有興味地看著目送客人的朴智旻。
「我說過我在這裡打過工的。」朴智旻回到位子上，見田柾國這樣看自己，解釋道。
他的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一陣騷動——不遠處一桌女孩子正在對他指指點點的，笑得花枝亂顫。
他也沒想太多，繼續他的晚餐。
快要全部吃完時，那桌女孩子起身往櫃台走，沒有按服務鈴的打算，而是直接對他說：「那個……我們要結帳。」
「好，」朴智旻走了過去，「點菜單給我吧。」
他在計算總金額時，女孩子推了其中一個人出來。
「請問……你是隔壁大學的學生嗎？」她問道。
「是啊。總共四百八十元。」朴智旻抬起頭，眼前四個女生全都用看偶像一般的眼神看著他。
「好巧！我們也是耶！你在這工作嗎？」女孩拿出錢交給朴智旻。
「不算，偶爾來幫忙。收妳五百元。」說著他打開收銀機。
「歐巴你有沒有女朋友？」旁邊一個女生問。
朴智旻下意識地看向田柾國，此刻他正盯著自己看。
不對啊，人家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看他幹嘛？
「沒有。」朴智旻回過神笑了笑，是個尷尬的笑，看在那四個女生眼中卻像是害羞，「找妳二十元，歡迎下次光臨！」
女孩笑著接過零錢，說：「謝謝，希望下次來還能看到你。」
四個人轉身，看到了一直坐在一旁看著的田柾國，又是一個驚為天人。
田柾國用有些淡漠的眼神看了她們一眼，在她們眼中卻有種高冷的氣質。
她們又多看了兩人好幾眼，才不捨地走了出去，還不斷竊竊私語：「我們學校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帥哥了？櫃台那個笑起來好可愛！旁邊那個好冷淡可是好帥啊！」
朴智旻坐回位子上，總算是能好好吃飯了。
「哥，你常常遇到這種情況嗎？」田柾國已經吃完了，喝了口飲料。
「什麼情況？」朴智旻吃了口麵。
「剛剛那種。」
「啊那個啊……沒有啦，泰亨比較常遇到。」
「真的？」
「騙你幹嘛？你看我，又胖又矮長得又不好看，眼睛還那麼小！哪像泰亨那樣又高又瘦的還一臉花美男樣，走到哪都受歡迎。」
「我覺得哥很好啊。」田柾國說，又吸了一口飲料，沒有看朴智旻。
朴智旻倏地抬起頭，盯著田柾國。
「沒看到剛剛那群女生多花痴了嗎？」田柾國抬眼笑著說。
「喔是、是啦……」朴智旻低下頭掩飾他的失落。
安靜地吃完最後一點麵，田柾國老早就把整杯飲料喝完了。
「走吧。」朴智旻抓起背包走向櫃台後的房間，敲了敲門，喊道：「阿姨！我們要結帳了！」
「來了來了！」閔惠娜急忙跑了下來，後面跟著閔玧其。
她接過點菜單，「兩個套餐……都是一百六十元，分開付？」
「嗯。」朴智旻拿出錢包，抽了兩張鈔票出來。
田柾國也拿出錢，接過找零後說了聲謝謝。
「那我們就先回去囉，阿姨掰掰，玧其掰掰。」朴智旻摸了摸閔玧其的頭。
「智旻哥哥我要抱抱！」閔玧其伸出手撒嬌道。
朴智旻笑了，蹲下身抱住了他。
「要來找我玩哦！」閔玧其說。
「好，一定！打勾勾！」朴智旻伸出小拇指。
閔玧其勾住他的手指，蓋下章。
「我走囉。」
「努那再見，玧其再見。」田柾國微笑著說。
「柾國再見，有空再來哦。」閔惠娜說。
「好！」
「柾國哥哥掰掰。」閔玧其雖然怕生，但禮貌非常好。
田柾國彎腰揮了揮手，跟著朴智旻走了出去。
「其實……看不出來哥你還滿會跟小孩子玩的。」田柾國趕上朴智旻，走在他身邊。
「你這樣講我該感到開心嗎？」朴智旻笑著回。
「那是稱讚。」田柾國也笑了，露出他的兔牙。
朴智旻瞥了一眼，心跳又加快了，趕緊移開視線。
「我有一個弟弟，跟你一樣大。哥哥當習慣了，也挺知道怎麼應付小孩的。」
「看到你對玧其那麼好，其實還滿羨慕的。」
「為什麼？」
「我家只有我一個小孩，爸媽工作都很忙，大多時候我都一個人在家，不然就是跟著保母，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對我那樣，至少沒有像你對玧其那樣好。」田柾國低頭看著路面。
「那以後我都會那樣對你好的。」朴智旻脫口而出，伸手撓了撓田柾國的後腦勺。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麼講就會有種想照顧他衝動，儘管他的外表看起來並不需要。
但人總是在偽裝的不是嗎？偽裝不在乎，偽裝不記得，偽裝，自己其實很堅強。
也許，田柾國也是這種人吧，和我一樣……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回宿舍，按下電梯，朴智旻突然想起：「柾國，明天夜烤你會來吧？」
「會啊。」
「給你一個良心建議，衣服別穿太好，最好穿黑的，不然……」電梯門打開，兩人走了進去，「可能會很淒慘。」
「好，黑色的舊衣服，了解。」
「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哦，這是商業機密。」
「ＯＫ。」田柾國在嘴上做了個拉上拉鍊的動作，電梯門在四樓打開，他踏出去，「明天見，晚安。」
「晚安。」朴智旻笑著說。
電梯門要關上時，他突然擋住了門，喊道：「對了！痠痛凝膠記得用！」
田柾國回過頭，燦笑道：「好！」
門關上，朴智旻像後靠到牆上，呆呆地笑著。
叮。
他拖著腿走出去，腦中滿是剛才田柾國的回眸一笑，揮之不去。
又開始……期待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閔五歲正式登場！！
其實南碩後半部才會出現而且戲份很少哈哈ˊˇˋ
不過閔玧其還挺搶戲的哦哈哈
現代舞教學那段我也是查了蠻久的ＸＤ
對了，幣值是用台幣幣值哦～
雖然說時空背景用韓國但幣值卻是台灣很奇怪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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